在中国曹禺戏剧奖小品小戏大赛上,一出黄梅小戏《梦里杏花天》(徐志玉编剧,中国戏曲学院演出)给笔者留下了颇深的印象。此部小戏宜歌宜舞宜诗宜画,淡雅清新,既充满时代气息,通篇又散发出泥土的芬芳。
《梦里杏花天》主要人物仅两人:一个乡村牧鹅少女杏花,一个城里来的青年画家。两人相识也只是头年牧鹅女杏花曾为青年画家当过一次模特。城里的青年画家因怀念这乡间的美景而再度进村,一是想告知杏花,为她画的画已被美术馆收藏,二是因这乡间美景和民风吸引他欲落户乡野。哪知杏花姑娘却一心向往城市,即将告别这“泥沟沟”“一去不回头”。于是,城与乡的撞击,去与留的选择,产生了两种观念的冲突。
面对两种观念的冲突,作品没有概念化,没有用沉重的笔墨去寻找事件,去制造冲突,而是选择了且歌且舞的黄梅小戏的形式,用诗化的手法,淡化了情节,淡化了矛盾,用美诠释立意,塑造人物。美是该戏通篇的立足点,使观众在观赏中得到情感的满足。《梦里杏花天》以黄梅戏为载体,用诗化的艺术语汇,既衬托人物情感、引发观众思索,又充满生机、充满灵性,达到了奥尼尔希望的那种“对生活做诗的解释和富有象征的赞美”的戏剧境界。
尤为值得称道的是,尽管两位主人公对城乡的态度有根本性的差异,对去与留有本质性的对立认识,但作者在完成作品过程中没有丝毫损害人物形象。杏花的单纯、质朴,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跃然于眼前。青年画家的规劝、无奈,以及在一群牧鹅少女的簇拥下为杏花作最后的写生,都让观众读懂了他的真诚。两人的对话与交流都显得十分的清纯、机趣,一群天真可爱的乡村少女在嘻嘻哈哈中也尽显民风的纯朴。作者没有着意去否定谁,而是把更多的空间留给观众;作品始终在写一种美好的心境,“你为啥要唱忧和愁,好日子刚刚要开头”、“赶上如今的好时候,该出手时就出手”……让人们在观赏节目的同时也有了一份好的心境和对美的追求。
作者在这出小戏中写意的运用无疑得益于黄梅戏载歌载舞的艺术表演,中国戏曲学院学生们的表演更为剧本增色不少,让观众在欣赏小戏时仿佛就在如诗的画图中,享受剧中的那般清新、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