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物: 老严、小女孩、女孩爸。
地 点: 公园或其它某一场合。
[幕启。老严静坐着,正面对一块特大的镜子专心致至的咧着嘴笑,他笑得极其难看,令人望而生畏。
老 严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瞧我这张倒霉的脸,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唉,这都怨我干了一辈子严肃的工作,再加上我生来就不爱笑,才导致笑功能萎缩。当初在职的时候人家都是求我的多,唬着脸倒也无妨,可是一退休就不同了,什么事都得求人家,求人家总得有个笑脸吧,可我……(摇了摇头)我那个老太婆也真沉不住气,硬逼着我出去学笑。学笑?何其难噢,苦练了这么多天,一点效果都没有。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上。
小女孩 老爷爷,你这是干什么呀?
老 严 (脸上显出痛苦的神情)……
小女孩 老爷爷,你怎么哭啦?
老 严 (转过身来)小姑娘,不是哭,我是在学笑。
小女孩 学笑?好玩,好玩,老爷爷,你不会笑吗?
老 严 (点了点头)爷爷一辈子没有笑过。
小女孩 是吗?
老 严 我已失去了笑的功能。
小女孩 爷爷你骗人,哪有人不会笑呢?
老 严 真的,我可真不会笑,就是挤出一点笑,也是皮笑肉不笑,不信,你瞧……(显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小女孩 老爷爷,你不要笑了,你笑得太难看了。
老 严 唉,我也没办法啊。(转身过去)
小女孩 (好奇地)老爷爷,你为什么要学笑呢?
老 严 小姑娘,你现在还不懂。
小女孩 我怎么不懂?
老 严 爷爷也说不清楚。(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哎,小姑娘,你会笑吗?
小女孩 会呀,我们家就数我会笑啦。(忽发奇想)老爷爷,我教你笑好吗?
老 严 你教我?
小女孩 不行吗?
老 严 不,不,我是说我能学会吗?
小女孩 爷爷准能学会的。
老 严 真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都学了这么多天了,也没有一点效果,况且医生说我笑功能已经萎缩。
小女孩 老爷爷,不要灰心嘛。
老 严 哪……我试试?
小女孩 试试好啊。哎,老爷爷,现在你就是我的学生了。
老 严 你的学生?
小女孩 对,你得叫我一声老师。
老 严 好吧!(毕躬毕敬地鞠了一躬)老师。
小女孩 (拍着双手,天真无邪地大笑起来)哈哈哈……
老 严 (神经有所触动)哈哈哈……
小女孩 (突然命令地)爷爷别动!
老 严 (愣住)怎么啦?
小女孩 你闭上眼睛。
老 严 这……
小女孩 不许偷看。
老 严 (顺从地闭上眼睛)好,不看,不看。
[小女孩猛跑过去搂住老严,在他脸上吻了又吻。
老 严 你……
小女孩 (抱住老严的头,左右摇摆,开心地)哈哈哈……爷爷真好玩!爷爷真好玩!
老 严 (见小女孩开心的样子,抑制不住)哈哈哈……
小女孩 老爷爷,我给你跳个舞怎么样?
老 严 (高兴地)好啊。
[在风趣而活泼的音乐声中,小女孩跳起舞来,老严完全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跳起来。
小女孩 哈哈哈……
老 严 哈哈哈……
小女孩 老爷爷,你会笑啦。
老 严 (停下)怎么?我会笑啦?
小女孩 不信,镜中照照。
老 严 (转身镜中看了看,里面显出一张慈祥的笑脸)哈哈哈……
小女孩 老爷爷,你毕业啦。
老 严 我毕业了?啊,我毕业了。哈哈,我毕业了,我会笑了。
小女孩 老爷爷,你笑的真好看。
老 严 是吗?(兴奋地)小姑娘,来,爷爷和你一起跳个舞。
小女孩 哎。
[音乐又起,老严拉过小女孩跳了起来。正当他们跳得起劲的时候,女孩爸喊着女孩上。
女孩爸 晶晶,晶晶一一
小女孩 (丢下老严,迎上前去)爸爸,我在这里呢。
女孩爸 哎呀,晶晶,你怎么跑到这儿来啦,让我好找。
小女孩 爸爸,我在教老爷爷学笑呢。
女孩爸 学笑……学什么笑?
小女孩 这位老爷爷不会笑,是我教会的。
女孩爸 你……哎呀,这不是严科长吗?
老 严 (一听喊他的官衔,脸色顿时板下来)嗯。(突然想起刚练成的笑)嘿嘿嘿……(他一板一笑,令人毛骨怵然)
女孩爸 严科长,你……(拉起小女孩就走)晶晶,你怎么能和严科长乱开玩笑呢,还不快走。 (对老严)对不起,严科长……
小女孩 不,爸爸,老爷爷他……
女孩爸 走吧。(急下)
老 严 (呆呆地立着)刚才学的笑呢?怎么笑不起来了……我怎么就笑不起来了呢……
[老严越笑越难看……
[幕急落。
——剧终